不系舟Sai

pad发文，格式什么全乱了……心塞至极_(:з)∠)_就不艾特

＊本文仅代表百日白息活动的最低水平，不服来辩
＊文梗来自亲友，依旧甜甜甜
＊人物属于九州，他们属于彼此，ooc和私设属于我

息衍最后一次见到白毅，是在有风塘的秋玫瑰盛开的季节里。
彼时的南淮，十里霜红，千山月冷。
四十六岁的白毅捻弓搭箭，长身而立。他站在白毅对面，往日不离手的烟杆也被佩剑静都取代。明明是剑拔弩张的紧张氛围，他却没来由地想到了两人同为金吾卫时一起莳花骑马轮流睡门板的往事。当静都最终刺向白毅的时候，息衍想起来他曾向白毅许诺，若是当日稷宫大比白毅借他抄卷子，来日他定然放白毅一马。多少年前的旧事了，还记着做什么，当时的息衍这样想。

后世有传闻，说是楚卫国的白大将军死在自己多年至交好友息大将军的手上，而他的好友杀他虽是迫于无奈，但在他死后似是心有愧疚，便在当天夜里自刎于他的坟前。
如此传闻，若是让这两人听了去，定是要被笑许久的。他们都不是矫情扭捏的人，这等矫揉造作的戏码也定然不会发生在他二人身上。
当年白毅确实死在息衍手上，息衍却并没有因此而自责愧疚地自刎于故人坟前。他们二人道不同所求不同，所事之主不同，当年再好的知交故友，也终有刀剑相向的一天，这点两人彼此都心知肚明。

白毅死后，息衍在他的坟前倒了两杯酒，放了一支玉箫，坐了一夜，却也一夜无话。
息衍并不是一个沉默寡言的人——说到沉默寡言，用来故去的那位倒是更为贴切。他相信自己今日的种种选择和心中所想白毅皆知，此时此地也没有旁人，因此也不需要再假惺惺地说杀你并非我本意，或是白将军不世之材死去可惜之类的场面话。
他只是在想他和白毅的一些往事。
多年前殇阳关一战，在白毅与嬴无翳约定决战前的那个夜里，息衍和东陆的诸位名将举盏相碰。饮下烈酒的时候他朝白毅看了一眼，却看到白毅递过来的一个眼神，冷静又自持，和他的人一样，在其他名将炽热又明亮的眼神里显得格外与众不同令人难忘。那一年，他和白毅都三十六岁，青青建河水仍在，皎皎故人心不复。
在白毅放弃了天驱指环之后，他们出仕两国，各事其主，却都成了名将。在那之前，息衍的梦想是在天启开一间花店，能种得出海姬蓝，偶尔挑几朵开得好的拿来送给漂亮姑娘，换美人一笑。他不知道少年白毅的梦想是什么，也从没问过他，就直截了当地把他拉作志同道合的合伙人，并且理所当然地觉得他一定是支持自己的。其实从那时开始就错了吧，或许白毅的梦想也不仅仅是开个花店那么简单，他根本就不像自己一样胸无大志，其实挺后悔当初没好好问问他的。息衍就这样有一搭没一搭地想着。那一年，他和白毅都二十六岁，初露锋芒，却也分道扬镳。
息衍坐得久了，感觉有些冷，便摸出了烟杆。点燃之后却想起了一些更为久远的往事。那时候息衍刚学会抽烟，正得意得不行，还天天拉着白毅说要教他如何抽烟。那时的白毅还没有后来那么沉默寡言冷静自持，却也是很不待见息衍这种行为，于是每次带着烟味的息衍腆着脸死乞白赖非得往白毅身上蹭的时候，他总是皱着眉头抽出息衍手里的烟杆子把他捅到一边，然后一本正经地板起脸跟息衍讲道理。最后也总是息衍投降，举着手一叠声地跟白毅说好了好了我再也不这样了。息衍想到这里就忍不住笑，其实当年的白毅并没有那么严肃，板着脸的样子甚至有点可爱。只是不知从何时起，白毅的眉头越锁越紧，当他板起脸的时候，也真的很严肃了，甚至带上了不怒自威的威仪。那一年，他和白毅都十六岁，少年意气，侧帽风流。
息衍抽完了这一杆的烟，习惯性地想磕一磕烟灰，抬头看了看面前的石碑，还是没这么做。他很慢很慢地站了起来，指尖轻轻摩挲碑上故人的名字，石碑粗糙的触感，很像是老友常年挽弓执剑的手。息衍收回手，深深地看了石碑一眼，然后断然离去不再回头。
我这一生，总是在和最好的东西，擦肩而过。